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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断电时分

第十二章 断电时分

“我都说不要戴这种头套咯,好生怪异。”觅真看着周围举枪的警察们,在采儿耳边小声抱怨道。

在妖怪研究所刚成立时,阿一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口罩出厂,直到采儿到来,说每次都带着口罩好单调,坚决要每次都换上不同面具。这一次她听说是妖怪劫持案件,就说要带这种银行劫匪抢劫专用黑头套。

这时从警察堆中走出来一个方脸的戴眼镜警官,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:“我是自己的负责人,你们就是妖怪研究所的人吧,请你们协助我们。”

他便是奥利警官,虽然他刚刚经历了悲痛,但是专业素养要求他迅速调整过来,研究下一步的计划。

他挥一挥手,警察们便放下枪,各自散开。此时阿一他们看到几个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路过,他们的担架上抬着两具尸体,后面还有亲属便痛苦便跟着。

“有人质被杀害了,是我的问题,请你们……”奥利警官已经愤怒到发颤,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
“放心吧,我们是专业的。”阿一讲头顶的衣帽往下一拉,双手放进衣袋,这是他的作战姿势。

接着奥利警官将他们带到指挥中心的帐篷里,展开学校的平面图,跟他们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还有目前的状况。

“他是无敌的,不死的,就算潜入也没办法杀死他。”汇报完情况,奥利警官十分绝望地以这么一句话结束。

“有一件事我非常在意,你为什么能如此顺利地潜入到妖怪面前?”阿一说。

“正如我刚才所说,它在通往广播室这段路上,仅仅安排了一颗来回巡视的悬浮眼球。”

“为什么?它既然有那么多悬浮眼球,为什么不在重要的位置上安插多一点呢?如果说沿着学校围墙的眼球数量还算正常的话,那么沿着大礼堂的眼球数量是不是多了一点,有那个必要吗?”

阿一在思考时习惯摆弄一些物品,在研究所时他总会摆弄积木砖,而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可摆弄的,于是从旁边扯来一张纸,撕成碎片,排布在平面图上,纸屑的数量和位置和奥利警官刚才所描述的基本一致。

从图上可以看出,大礼堂周围的悬浮眼球比学校围墙的悬浮眼球密度要大两三倍。

“奥利警官,请你将妖怪向你证明他的能力的过程再说一遍。”

奥利警官皱了一下眉头,他此时十分焦急,恨不得冲进去将人质通通都解救出来,但是他还是继续耐心解释:“首先,他让我去学校门口,然后……”

“边说边把当时你站立的位置圈出来。”阿一递给他一直红色圆珠笔。

等奥利警官再次解释完毕后,阿一拿着那张学校俯视图沿着学校围墙转起圈来,不急不燥,似乎在做漫无目的的散步,每到一处在奥利标出了的位置,都要站上十分钟,呆呆地望着围墙上的悬浮眼睛。

这让原本焦急的奥利警官更加抓狂,“给他们一天时间吧,如果没有任何进展,我就要自己想办法”,他心里这样暗自打算道,至于计划,他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。

“他那些眼球在晚上的状态怎么样?”阿一终于完成了他的散步,走回来跟奥利继续交流。

“我们观察过了,完全没有休息的继续,无论何时,都是在来回巡逻着。”

“每一种生物都有它的休眠时间。妖怪也应该有他的休眠时间,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。另一方面,我们需要验证那些眼球,看看到底是不是普通的人类眼睛,在黑暗中到底会不会失去视力。”

阿一的计划,便是在凌晨时分切断学校四周电源,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。

奥利警官坚决反对,因为这样做必然会激怒妖怪,到时可能会再次造成人质的伤亡。

“那两个孩子的事情让你产生了心理壁垒吗?”

阿一犀利的看出了奥利警官的内心,原本他是个敢闯敢拼的人,就是那股拼劲让他每一次行动都能给歹徒以意想不到的突袭和打击。但是这时的他,因为造成了两个孩子的死亡,特别是辜负了那个男孩子的期望,让他深受打击,不敢做出任何激怒妖怪的行动。

“如果不能迈出这一步,我们就永远迈不进了校门了。”阿一拍拍奥利警官的肩膀。

沉默了一会,奥利警官说:“我有办法闯进去,正面冲进去就行了。”

“是啊,妖怪他呆在广播室,所以我们正面冲进去包围大礼堂,就可以在妖怪赶过来前将人质解救出来。你是这样想的吧。”阿一瞬间就明白了奥利警官的打算。

奥利警官为自己的计划被识破而惊讶地瞪着眼睛。

“但是,你能想到的难道妖怪想不到吗?你怎么就知道围着大礼堂的那些眼球是没有伤害能力的呢?你之前就已经知道妖怪并没有在大礼堂,但是你是选择了潜入而非强攻,那就是你的直觉告诉你潜入更加能保证人质的安全。然而你现在的直觉呢?”

没错,奥利警官的作为警察的直觉,被两个孩子的死,打击得所剩无几。他沉默了,他看到了自己的局限性,也看到了面前这个人的可能性。

最终奥利警官同意了这场行动。

晚上八点的时候,奥利警官联系妖怪,跟他说医院血源紧缺,是否可以减少血量的运输。妖怪不予答应。

晚上十点,奥利警官再次联系妖怪,说他们已经想办法从其他地方从其他地方搞到血源了,希望妖怪不要伤害人质。

其实这两通电话的内容都是编造的,目的是为了试探妖怪的休眠时间。

凌晨三点,电力公司切断了学校周边的电源,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。警方很快打开了应急电源,等待学校里的反应。

很快,奥利警官的电话响起了。

“什么回事,想强攻吗?我能瞬间杀死那些孩子!”

“请你冷静,只是普通的电力故障,我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,我们刚刚联系了电力公司,他们已经开始抢修。”

“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,十五分钟后,每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。”

奥利挂了电话,接通了电力公司。

“十分钟后开灯。”

“十五分钟三十秒再开。”阿一插嘴道,“这样戏才演得像。”

担惊受怕的奥利极不情愿地按照阿一的说法更改了时间。恢复电源后,奥利警官悬着的新才终于放了下来。

“看来妖怪是二十四小时都能完成监控的,八点也在,十点也在,凌晨几点也在。”觅真抱着双手说。

“恩,不过视力问题倒是被我们验证出来了。没有灯光,他显得十分紧张烦躁。”奥利警官说。

“进行第二次潜入吧,利用黑暗。”阿一说。

“什么你还想再切断电源!妖怪会杀人的!”奥利警官尖叫起来

“不不不,那样太没创意。我说的是光明正大地进去。虽然学校里有很多灯光,但是黑暗是无处不在的,人造光明是会造成盲区的。我已经划出了潜入路线。”

奥利警官接过阿一手上的学校俯视图,上面画着一条红线,那是阿一所说的灯光与灯光只见的影子造成的盲区而形成的一条路。他想起来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,阿一放了一只航拍无人机在学校上空拍摄,原来是为了找出这条路。

他仔细研究了那条潜入路线,发现路线在大礼堂四周停住了,他看了一眼阿一。

“没错,在大礼堂四周,灯光设备太齐全了,我实在找不出盲区啊。”阿一无奈地说。

“没关系,有我在。”采儿从外面走进来,手里捧着一个大罐子,罐子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,液体透明得离谱,如果不是采儿抱着的时候体现出来的重量感,大概会被人以为是个空瓶子。

阿一拉了拉衣帽,开心地说:“总算赶到了吗?”

“是的,刚刚寄到。隐形药水成功制成!”

原来在上一宗隐形人案件后,采儿将隐形人的尸体搬回自己的实验室,对隐形人进行研究,在研究中,惊奇地发现,原来那具尸体并不是完全白骨,而是因为某种液体渗入到肌肉里,使到全身的皮肤肌肉神经,都变得透明,唯有白骨对这种液体棉免疫,才被人看得到。

至于为什么法医在触摸尸体时没有发现,是因为尸体身上的肌肉确实都已经被消耗完,只剩下一层薄如纸张的肌肉裹着骨头,所以才一时没擦觉。

顺着这个研究方向,采儿获得了隐形人尸体中的隐形液体,并组织相关机构的科学家进行对其研究,终于人工合成了隐形药水。

“将它涂抹在身上就能隐形。”采儿说着将手伸入罐子里,然后拿出来,那只手掌果然消失在空中了,但是一会后,又慢慢显现出来,“但是药水挥发性极强,只能持续一分钟。”

“足够了,要潜入大礼堂的话,先按照盲区路线走,到了大礼堂附近喷上隐形药水,就能成功潜入了。让我来吧!”奥利警官欣喜地说道。

“你坚守岗位,让觅真去吧。”阿一说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这一次潜入后将一直呆在里面,作为我们的接应见机行事。你白天需要跟妖怪沟通,不能让他起疑心。”

潜入计划确定在第二天的晚上,觅真腰间携着一罐隐形药水,头上装上了一个花洒,花洒连着药水罐子,这样子一启动花洒,药水就能立马覆盖全身,这身装扮极其奇怪,觅真穿起来觉得耳朵火辣辣的,奥利警官也庆幸自己不必参加这次潜入活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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